感到心痛

　　有很久的一段時間，無論我快樂與否，都不會跟你們說。

　　我不是你們期望的那類人，但我盡力使你們合意，漸漸地，生活如同角色扮演，所表現的模樣，你們半信半疑，後來，盲人摸象般的給我下結論，我知道澄清會變成吵架，沉默可保寧靜，所以，我選擇了後者。你們覺得我孤僻、內向和對人冷淡，全都是我的錯，把原委單一化，難道這就是你們的思維嗎？

　　你們深信對我有絕對的認識，即使彼此已沒有交心許多年，甚至對我所做的近乎一無所知。我們是最親密，也是互愛的，但是，我卻隔絕了和你們的溝通。當我的價值觀不獲認同，漸漸遠離你們的期許，我們便越來越疏離，在你們面前，我更是渾身不自在，越是努力裝作一切如常，越是感到心痛。

思想有異

　　記得那一年嗎？我的作品在會議中心的展覽廳展出，這可能是唯一一次，誠請你們去看，但你們卻沒有出席，我是多麼失望啊！

　　又記得那一夜嗎？夜半三時我還要為翌日的面試作準備，那是我非常重視的一次機會，你們卻堅持把燈關掉。

　　然後是我多年的努力，常把自己關在房內，不看電視、少作娛樂，日以繼夜，專心為前途籌劃，天昏地暗，筋疲力竭直至暈眩才進睡，你們是怎麼看我？—不思進取地玩電腦至夜深！

　　當我跌倒的時候，不奢望你們會扶一把，不幻想你們會給與鼓勵，只希望不會有傷害我的說話從你們的口中說出，可是，你們使我傷得更深。

　　我懂得你們性格悲觀，也明白彼此的成長背景不同，思想有異，但你們要把不適合我的硬套在我身上，只會徒勞無功，我也不開心。與此同時，也毀掉了我們的關係。

　　十年來我在夢想的領域作戰，為此而活，在當中成長，跌倒後站起來，為突破自己而喜悅，那裡是快樂的泉源，可是，在分甘同味的當兒，我看不見你們為我的快樂而笑。

　　「你的要求是這麼低嗎？有甚麼值得開心？」聽到那不屑的語氣……。

　　一件原本值得快樂的事給低眨了，如同否定了我的價值觀，也把我的努力視作一文不值。

笑中有淚

　　要把一件工作做好，看似輕而易舉，但要做好一件事，便要對它有較全面的認識，除了認識本體，也要留意相關的一切，掌握其變數繼而避免出錯，時刻更新知識，與時並進，仿如踏上沒有終站的高速列車。知識不是即買即有，不能超速輸送，而是年年月月的努力，才能在某刻一應俱全（指的是某一範疇），得償回報的剎那，是百感交集、笑中有淚。

　　「你的要求是這麼低嗎？有甚麼值得開心？」此話在心中迴響。
　　「看見我的笑，也看見我的疲累嗎？」心裡在喊著。

　　看不見你們的歡顏，我的快樂變得幼稚。真我不能得到認同，那把它藏起來好了。

偽裝的主見

　　你們想我有主見但不認同我的主見，我就用你們的標準裝成是我的主見，然後在你們的面前展現，也扮作自然不過，你們沒異議了，可是，你們所見的並非真像，我和朋友一起的時候生龍活虎，但在你們的面前亳無生趣，孤僻、內向和對人冷淡成了我的標誌，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模樣，可是從內而外的快樂、真心的對話，在你們的面前，我害怕展露，裝不成，也只好默不作聲了。不是報復，是在保護自己—我的自尊。

欠的太多了

　　在你們眼中，我永遠是小孩子，但這孩子已長大了，明白子女與父母沒有爭論的餘地，是你們把我養育成人，欠的太多了，任何的衝突，不論事情誰對誰錯，子女也站在必輸的位置，令父母生氣總成千夫所指，漸漸地，我避開吵鬧、避開衝突，不自覺的，也避開你們，但不代表—我不愛你們了。

　　你們一直用利眼看我的缺失，在批判的背後，我留意著正面的動機，生活的細節中，我知道關愛在滲透。看著你們蒼老的容顏，我在心裡寫下支票，筆下是：「照顧你們的以後」。

　　縱然我們在行為上疏離，但注定的親密使我們互動，唯有用心，水滴石穿，必再同行。

　　圍牆內，我抱持開放的態度，你們知道嗎？

小薯
二零零三年七月隨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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